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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罗马到威尼斯 Part 2

“瓦尔加斯老师觉得爱要如何表达?”

“给自己买的人身保险受益人栏上全部填对方名字。”

“……”记者先生几乎拿不稳自己的录音笔。


多么现实而实际的答案,而且非常有效,比什么狗屁山盟海誓稳妥多了,起码将来后悔了只要拿不到对方身份证就无法更改受益人嗯。罗维诺觉得自己就是如此实际的人。

然而他有一个一点也不实际,甚至不切实际的弟弟。


有段时间费里西安诺总是想着搞出一个结婚证,为此他烦了身为政府官员的路德维希好一段时间。

路德维希看着费里西安诺一路顺畅地闯进自己办公室,而中途没有遇到任何阻滞时就想着安保部是不是应该扣个工资。

可是当他不得不直视那接近三英寸厚的申诉书时,第一次如此竭诚地想呼叫罗维诺,让那个隐藏弟控把他弟弟拖回去。

这厚厚的一叠申诉书全文格式规范藻词华丽,文采斐然,运笔如行云流水居然还是手写!

如果这是一封情书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多少人可以抗拒,然而,这是一份申诉书。

费里西安诺用了近三分之二的篇章来向他哥表白,剩下内容则是用来控诉法律如何的无情,民政局又是如何的冷漠。

有这样的文笔费里西安诺你当什么画家!学你哥当作家去!

“费里西安诺。”

“唔,路德你觉得怎么样?能给我发证吧。”

“我这里是外交部门。”

“可是我认识的政府公务员只有路德你了,给我开个后门Ve。”

“你这是对我的侮辱。”

“我什么都愿意做,通融一下。”

“请你什么都不要做,你哥会炸。”

“我给你送幅画,未公开估价五百万。”

“你……我才不会受……贿……”路德维希哆哆嗦嗦地拉开抽屉找胃药。


把刚正不柯的官员气进医院后费里西安诺又去烦基尔伯特警官,直到看不过眼的罗德里赫把他丢回罗维诺那家旧书店里。

不能再让瓦尔加斯的祸害贝什米特了。

不管费里西安诺被丢出去时基尔伯特脸上有多不舍得。


罗维诺合上笔记本摘下眼镜面色不善地盯着弟弟,截稿期临近他一点也不想理费里西安诺,稿子再窗掉的话编辑先生真的会挂在他店门口上吊,太影响生意了,所以才放任弟弟在外面浪了这么多天。

“蠢弟弟你闹哪样。”

费里西安诺乖乖地坐在罗维诺正对面的位置上,顺便把哥哥那杯冒着香气的拿铁顺过来,“我觉得我们差一个结婚证。”。

“你干脆说我们差个户口本。”

“哥哥,我们本来就没有户口本。”有户口本制度的国家可不多,我们也有就好了,起码他能跟哥哥呆一个本子上,费里西安诺默默地想。

“同理可证,本来就没有这个不存在的结婚证。”

“重要的是其象征意义。”

“重要的是其现实意义,就像你病重我能签手术同意书那样。”

“可是哥哥你不能当我的投保人。”

“你能当我的受益人。”


这是一个画家感性跟一个作家理性的对决。

坐在另一桌的罗德里赫当场用店里新摆上的钢琴弹了一首‘命运’,用钢琴家的琴声表达这两兄弟麻烦极了。

噢,这是爷爷几天前从奥地利寄回来的钢琴,听说是个古董。

罗德里赫对这台钢琴的音色非常满意,要不是他家的钢琴已经多得摆不下了还真想买回去。



如果说费里西安诺成为画家是天赋使然,那么罗维诺会成为一个作家则完全是命运的玩笑。

费里西安诺在绘画上从小就表现出过人的天分,在罗维诺只能歪歪扭扭地涂出一朵花的时候费里西安诺已经可以准确地指出这幅涂鸦的整体构图以及颜色运用的不合理性,结果显而易见的罗维诺把他弟不重不轻地用牙齿往脸蛋上啃了一顿。

看着弟弟的绘画技能随着年纪的增长往着一个越来越可怕的高度攀升,作为哥哥的罗维诺却一直表现平平,加之费里西安诺又乖巧有爱笑的性格,对比起罗维诺的满脸不耐烦又暴躁越发不招人待见,身边的人不得不感叹基因都是神奇的。

然而这一切都不妨碍罗维诺看到弟弟的画被登报批评后毫不犹疑地拿起笔怼回去。


费里西安诺是个天才,而天才总是容易招惹嫉恨,在费里西安诺刚出道没够一年作品就连续卖出高价后,终于还是有眼红而自视甚高的所谓老资格画家高高在上地公开挑剔年轻画家。大概是费里西安诺绘画功底过于扎实,于是指责其作品只有工匠气没有灵气,仅注重技术而忽视艺术性。并且因为在一堆不修边幅的画家当中费里西安诺显得太过年轻而帅气,因此顺手黑一遍他用不正当手段牟利并破坏艺术界的高尚。

蒙受指责的费里西安诺不知所措地扑到哥哥怀里痛哭。

“呜呜,哥哥!”

“别哭,眼泪鼻涕都蹭我衣服上了。”

“呜哇!”

罗维诺表面上一脸嫌弃,殊不知内心早就把那糟老头捅了一千遍一万遍,可是他们现在已经长大了,他不能像以前一样意气用事。

好不容易把弟弟哄睡的罗维诺看着费里西安诺眼角的泪痕一把无名火起,打开笔记本电脑用尽毕生所学连夜开始码字,第二天顶着黑眼圈闯到老而不登报的报社,花大价钱买下一整个版面正面刚回去。

这就是罗维诺的出道作,旁征博引,言辞势利,兵不刃血,把一个刚愎自用倚老卖老目光短浅的老画家不用一个脏字地以笔为刃喷回去。并辛辣地指出当代艺术界空注重形式,而艺术真正重要的美感却被束之高阁,米开朗琪罗苦苦精细雕刻的大卫居然和一块随地捡回来、以不明所以的新颖和扭曲被点评得头头是道的破石头放在一起,根本不在乎美丽与否只要大众看不懂便是艺术,似乎千年之后,追求艺术的完美和杰出的精神已经死去。同时老派画家却放任这一趋势,只会以自己的标准指责年轻人。居然以没有灵气作为评判点,这跟毫无艺术基础的甲方单方面对设计师提出‘我不知道你的问题在哪里,但你的作品很有问题’如出一辙,似乎他们自己就是整个艺术界。

这篇文章奠定了罗维诺文学史上现实讽刺主义派先驱的地位。

先不说这篇文章登报的当天就有编辑找上门来,似乎罗维诺把这二十年来积攒下来的技能点一下子全部点到写作技能上,几乎是把那老色鬼怼得生活不能自理,好多年画不出什么好作品。


倒是罗维诺从此以后开挂般写出了一篇又一篇的小说,用于话剧电视剧电影舞台剧的版权被卖出一次又一次。那一天人们终于记起,罗维诺姓瓦尔加斯,他爷爷是探险家,他过世的爸是收藏家,他过世的妈是音乐家,他弟是画家。完全不给普通人活路的可怕基因今天也在绝赞嘲讽平凡人中。


唯一不惊讶的只有费里西安诺,于是在一个平凡的夜晚,两兄弟赤裸着共盖一张被子,纯聊天。

“嘿嘿哥哥的小说真好看,所以呢,所以呢,金胡子爱德华最后怎样了?回到故乡后功成名就了吗?”

“啊,对啊,被自己国家的女王授予了名誉爵位,然后在他儿子满六岁那年晚上,被船上曾经的伙伴背叛,仇家找上门,为了保护家人被杂兵捅死了,可是妻子还是被杀,女儿被卖掉,儿子被背叛者带走养大。”

费里西安诺就这样猝不及防地被玻璃渣喂了一脸。

“为……为什么……呜,爱德华明明是……那么厉害的人啊,是个英雄啊……是主角啊。”

“英雄跟悲剧是标配。”

“哥哥改掉,改掉结局Ve。”费里西安诺可怜兮兮地摇着哥哥的手臂,试图让哥哥回心转意好让自己喜欢的角色能活下来。

“大纲早写好了。”

“可是不是才写到他找到了宝藏吗?只要哥哥的稿子还没有给编辑先生不就还能改吗?”

“不能。”

“Ve,哥哥明明那么厉害为什么总是写悲剧呢。”

“悲剧才是永恒,厉害什么的,我之前可是一直被人当笨蛋,这可是在报复社会。”

“才不是,哥哥一直都很厉害,”费里西安诺向哥哥身边蹭过去,罗维诺了然地搂住弟弟,“还记得吗?小时候我的画被其他孩子撕了。”

小孩子的嫉妒心总是不加掩饰,赤裸裸的恶意铺天盖地而来,被威胁不准再画画的费里西安诺只能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然后呢?

“那次啊……”罗维诺轻轻地吻住弟弟光洁的额头,他早不记得具体过程,只是费里西安诺缩成小小的一团哭泣的画面太过鲜明,散落的纸片让他很不爽,似乎跟什么人打了一架,弄得自己满身是伤,被大人责罚的时候誓死不低头,大概就是那个时候养成了除了自己之外谁都不可以欺负弟弟的习惯,臭脾气大概也是那时候开始的,“我早忘记了。”

“我会一直记得,永远。”


自那夜开始罗维诺笔下开始有了夜光的鲸鱼,越出海面的巨大身影散落着无数星光,孤身的巨鲸终于与他的同伴相遇,然后化作岛屿连成一串串的岛链,而海盗船在鲸鱼坟场中陷入永久的沉睡中。


小说结尾笔触意外的温柔,居然没有糖里藏刀这跟罗维诺一贯的画风不一样,这不得不让编辑先生小心翼翼地问起:“罗维诺老师你是跟谁恋爱了吗?”

“你试试这样问费里西安诺去。”

编辑先生摇摇头,他一点也不想看到稀世的大画家哭死在自己面前的画面。

罗维诺耸肩。

也是,这位稀世大作家一辈子也别想跟别人恋爱。

编辑先生怜悯地看着眼前的稿子。



至此,虽然费里西安诺没能搞出一个结婚证,但是他把他哥从死线中拐了出来。

编辑先生,请你坚强地活下去。


拍卖场中央巨大的水晶吊灯闪耀着奢华的光芒,灯红酒绿的男男女女身上飘着浓烈的香水气味,来宾脸上的面具为会场增添不少神秘气氛,站在人群中罗维诺不着痕迹地摸摸鼻子,往弟弟身边凑,解放自己痛苦的嗅觉。

他就不应该答应弟弟参加什么拍卖会,这种事情让画廊经理来干就是了,画家本人来凑什么热闹。

连热爱搭讪妹子的心都被不解风情的面具破坏得一干二净,不过费里西安诺戳着盘子里的点心山倒是很高兴的样子。

“哥哥觉得怎么样?”

“一群人傻钱多速来的有钱人脑洞大开自以为很有格调实则蠢爆了的玩意儿。”

“唔……”费里西安诺含着马卡龙环顾四周,然后一口吞下,“好像是这样没错,不过我们从卖方的角度来看这里不是满满一群大肥羊吗?”

“噗嗤!”

“啊,那头羊特别肥,宰了能吃好……久?唉在过来?”

如费里西安诺所见,体型庞大的绅士缓步而来,大腹便便让他走路的姿势像极了肥鹅,衣服上的钮扣崩得极紧,让人担心会不会下一秒就弹开来,粗大的十个手指头几乎全部套上镶嵌着宝石的金戒指,遮掩着上半边脸的面具使他露出一口大黄牙。

太过经典的暴发户形象让罗维诺完全不想吐槽。

胖子绅士走到他们跟前招来侍者,递出侍者倒出两杯香槟。

“赏面吗?”

在费里西安诺伸手前,罗维诺先自己接过两杯酒,再把其中一杯给弟弟,“谢谢。”

费里西安诺撇嘴,用眼神示意哥哥的保护过度。

罗维诺瞪回他一个闭嘴。


“第一次来。”

“是的,先生能看出来?”

“哈哈,我是常客了,谁第一次来一眼就能看出,”笑声中带着浓浓的炫耀意味,“有看中什么吗?”

“只是来见识见识。”

“长见识好啊,这种地方总能找到不小有趣玩意儿,”胖子在这里故意拉长了尾音,停顿一下再说,“今晚压轴的听说是那位瓦尔加斯的大作。”

“唉,听过这位的大名。”罗维诺装作不在意似的晃晃酒杯看着淡金色的液体在杯中形成小漩涡。

“很厉害的画家呢,不过啊,这类人都是这样,随便涂几笔故弄玄虚就能赚到大把的票子呢哼哼。”

“哦,真轻松。”

“就是,一块不值钱的破布加上几块钱的颜料居然能买上百万,”似乎找到可以卖弄学识的人,胖子看起来很兴奋的样子,“不过艺术品真正的价值就在这里啊,低成本高价卖出,然后呢,藏上几年再转卖的话嘿嘿。”

“……”

罗维诺还没有做出反应,四周灯光渐暗,司仪开始呼吁来宾入座,拍卖会悄然开始。


他们的位置靠后,可以完整地看到整个场地。

罗维诺索然无味地看着拍卖品被卖出一个又一个高价。

“哥哥那个雕像好看!”

“哦。”

“哇,八十万的项链。”

“哦。”

“哦哦哦。”

“哦。”

蠢弟弟傻兴奋什么呢,又不是他的钱。

然后他的钱就来了。


“接下来……”灯光又是一暗,伴随着密集的鼓点,缓缓地从布幕中推出用红绸包裹的物体,“瓦尔加斯的《夜光巨鲸》!”

灯光蓦然亮起,聚焦在拍卖台中央,有穿着旗袍的女士上前掀开红绸。

77x53cm大小的画面中,巨鲸从黑夜的水面中翻身跃起,掀起莹烁的水花,在聚光灯下用特殊笔触绘出的水花居然在闪闪发亮,而偏暗的水面,衬托得鲸鱼身上的纹路越发清晰。

不少的人都因这奇迹般的画面站起来发出惊叹,他们张开着嘴巴久久没有合上,然后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罗维诺满意地跟着拍掌,然而当他望向费里西安诺的时候,画家本人正埋头在自己手机的计算机画面上猛戳数字。

“干嘛呢。”

“我得算算颜料费用。”

“啥?”

“哥哥你知道吗?为了画出在灯光下会闪的效果我花了好几只牌子的颜料还混上了不少东西。”

“……”

“都是高级颜料可贵了。”

“……”

“画廊经理估价五百万呢,我的TIFFANY我的PRADA我的BURBERRY就靠它了!”

台上司仪滔滔不绝着画家的创作理念,台下画家把创作理念化成一个个奢侈品牌。

实在怪不得他们总是存不了钱,巨大的消费缺口根本填不上。

罗维诺还记得,费里西安诺那天在书房打滚要哥哥陪,正在赶稿的罗维诺丢给弟弟一本最厚的书让他根据小说内容画画去,画完再说,就是这么一幅玩意儿换来了半个月的清净。


“50万起拍,最低叫价5万。”

罗维诺眼睁睁看着价格狂升,没几轮下来就超过了估价位,费里西安诺戳手机的速度越来越快,不禁感叹道:“啊,我的法拉利。”


“660万第一次。”

司仪刚开口,一只胖胖的手举起了牌子,正是坐在第一排的某位胖胖的暴发户。

“665万。”

罗维诺猛地坐直,然而叫价已经开始慢下来,看来这价位已经超过不少人的极限,这胖子真不是一般的有钱。

“665万第一次。”

这死胖子,罗维诺很不爽,于是他决定不让人爽,他举起了自己牌子.

“那位先生670万。”

胖子沿着司仪的伸手的方向转过身来,罗维诺向着他微微一笑。

于是胖子也笑着挥挥手中的牌子。

“675万。”

呵呵,罗维诺再次举牌,空气中有意义不明的气氛在环绕。

费里西安诺后知后觉地放下手机,一脸茫然地看着哥哥,“哥哥?”

“680万。”

“干啥。”

“在干什么?

“685万。”

“叫价。”

“所以说为什么……”

“690万。”

“不爽。”

“可……可是哥哥,那是600多万啊!”

“695万。”

“谁都能卖就是那暴发户不行。”

“快冷静下来啊!不要跟钱过不去啊哥哥!”

“7……!”费里西安诺猛地捉紧哥哥想要举牌子的手,司仪顿了一下没叫出来,不过罗维诺转而轻轻拍着弟弟的手露出一个让他安心的笑容,继续举起牌子。

哥哥费里不懂啊那个意味不明的安心笑容是什么啦!我的TIFFANY!

“700万!”

“哥哥不要啊,我最爱你了!”我的PRADA!

“我也最爱你了。”

“705万。”

“所以不要再管那胖子了,费里只要有哥哥就够了。”我的BURBERRY!

“才不够呢,我怎么可以让亲爱的弟弟的画被那种混账买走。”罗维诺压着费里西安诺的肩膀不让他再碍手碍脚。

“710万。”

“哥哥我的法拉利啊!”挣扎开的费里西安诺豁出去般整个人挂在哥哥身上,努力地阻止罗维诺。

“给我闭嘴。”

“715万。”

“不要啊!哥哥你这算是在恶意炒作价格啊!鲸鱼酱会卖不出去第二次!”

这次罗维诺没有再说一句话,他一手捉住弟弟的后脑勺,整个人反压过去,用自己的嘴堵住费里西安诺喋喋不休的嘴唇,另一只手再次高高地,举起了牌子。

“720万!”

费里西安诺没有再挣扎,口中的空气被哥哥夺走,他溺水般迷迷糊糊地想要捉住什么。

“720万第一次!”

灯光太过昏暗他看不到罗维诺的表情。

“720万第二次!”

耳边的声音逐渐远去。

“720万第三次!成交!”

如濒死。



几天后费里西安诺木然地看着手机上账户转出720万的短信,没一会儿又传来转入716万的短信。

中介费可真贵。

啊,他还给那幅画,上了720万保额的防盗险……真巧。

费里西安诺觉得自己损失了一个亿。

罗马哪里有怪盗先生吗,急,在线等。




——TBC——


这玩意居然有2呢,大概有3?

ps:保险小常识,改受益人其实不需要身份证,绝大多数国家也没有身份证。

来源: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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